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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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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是你吃過的?”丁懷遠俯下身子, 不錯眼珠子看著宥寧。

宥寧輕輕往外推了推,咬著下嘴唇白了他一眼, 不吭聲。

丁懷遠倒沒有再多說,站直了,把牛肉條當著宥寧的面,一口口地慢慢吃掉了。

宥寧從櫃子翻出賬本,寫寫畫畫,開始核對項目。

“大人, 你在做什麽?”丁懷遠冷不丁, 嚇了宥寧一大跳。

“嗯嗯,”宥寧清了清嗓子, 故作鎮定, “自然是核對賬目, 丁大人要是有事可先去忙。我剛好把這點對完。”

丁懷遠又輕笑了一聲了。他其實很少笑, 往日裏總是正著一張臉, 不笑不怒, 寡淡著, 特別硬, 特別讓人有疏離感。

倒是現在跟宥寧處的時間久了,才在她面前露出這麽柔軟的, 即使是笑, 也是輕笑,有時候都只是臉部微微動一動。

宥寧很長一段時間都懷疑這人不會笑,典型就是那種面部肌肉群運動功能障礙, 俗稱:面癱。

是後來,宥寧才知道,一個人不笑啊,總是會有很多原因,原因卻總是因人而異。

明明站在左側、伸出左手輕松就可以拿走賬本,但丁懷遠偏偏反著來,伸出右手,宥寧整個人被人半摟在懷裏。

宥寧覺得太過於親昵,又在衙門,紅著臉訓他:“丁大人,註意些,這可是衙門。”

丁懷遠的聲音來自頭頂:“那周大人不妨看看這紙上寫的是什麽?”

宥寧借著丁懷遠的手看了過去,紙上算是丁懷遠三個字,她心中哀嚎:誰,快借塊豆腐我撞一撞。

誰整天能禁得住火爐子這麽烤啊。

“還我。”宥寧使著小性子,丁懷遠特別喜歡逗這樣的她。

“不給。”

“你幼不幼稚啊?像個小孩的似的。”宥寧懶得去搶,越搶那人越來勁。是怎麽看走眼了,沒發現這人惡魔因子也這麽濃厚。

宥寧見他笑吟吟看著自己,臉皮子成了火燒雲,只好拿著官銜壓人:“我以周大人的身份命令你啊,把賬本都還我。”

丁懷遠倒是乖乖把賬本遞了過去,卻慢條斯理把那張草稿紙折好放懷裏,說了一句更為惡劣的下流話。

宥寧當即裝沒聽見,重新拿了紙出來演算,再也不肯搭理丁懷遠。

“丁大人,郭家莊那邊說還有些工錢未結算,德正派我來問話,是不是今日一並給了?”有衙役進來說話。

“恩,我也去。”雖說已經開春了,這天還是冷著。丁懷遠披好大氅,說了一聲,“我去去就回。”

衙役奇怪著,這丁大人什麽時候跟周大人關系這麽好了。

待門被關上,宥寧才長長吐了一口氣。

剛才丁懷遠說什麽混賬話來著:“大人若真有這等情趣,喜歡叫我丁大人。我倒盼著錦被翻紅浪之時,大人能一聲聲叫著我丁大人,倒不失另一番情趣,著實叫人期待。”

聽聽,這還像話麽?

衙門裏,不叫職稱還叫名字麽?當然,她也會管吳應才叫吳叔,李少威叫少威。

所以,丁懷遠剛才在這兒鬧半天,就為了個稱呼?

宥寧不禁失笑,搖了搖頭,清醒清醒,開始對賬。

這石河子楊老板的貨明日就是最後一批了,後天就要送過去。

預定的那批貨還差了三分之一,待這染坊明日開工也就快了。

對完賬,宥寧又劃拉著寫了些染坊名單,又把過年期間畫的樣稿拿出來看了看,還是覺得不滿意,沒什麽新意。

真要弄,還是得成系列的好。

吃過午飯,小憩了會,宥寧就回了大堂。

這一天,她頭都不曾擡過。

“寧哥,放值多時了。”方晉已經在旁邊幾次三番的催了。

宥寧頭都沒空擡,手下寫寫畫畫,嘴裏應著:“好,等一下就走。”

這左一個等一下,右一個等一下,天已經都暗下來了。

方晉心疼他哥,跑到後廚摸了摸,給他哥炒了兩個小菜,蒸了兩碗飯。

菜香飯熟之時,丁懷遠推門而入。

宥寧擡眼望去,微微一怔:這人身材頎長,白狐皮裏子大氅,領子上的銀毛越發襯得人俊朗清貴。他身上帶著一股寒氣,仿佛跋山涉水、翻山越嶺一路來到她眼前。

“怎麽這個時辰才吃飯?”丁懷遠解下大氅,放在桌邊。

“恩,忙得有些忘了時間。你吃過了麽?”宥寧笑得眉眼彎彎,人都輕快了許多。

“飯夠麽?”丁懷遠遲疑了一下,挪了把椅子坐了過來。

宥寧推了他一把,讓他離自己遠些。

方晉正端著湯從後廚出來,湯滾燙滾燙地,才從鍋裏出來。這麽喝上一口,肯定暖和著,方晉笑得更燦爛了,擡頭正要跟宥寧賣個乖呢,一眼撇見了不該瞧見的事。

丁懷遠一只手搭在椅背上,手指搭在宥寧背上摸著,宥寧在閃躲,但躲得並不真心實意。

方晉心下一驚:寧哥喜歡男人?這可怎麽辦?他該怎麽跟幹爹幹娘開口?還有,他怎麽跟寧哥說這事。

他退回廚房退得有些急,滾燙的湯灑了出來,潑在手上,手背紅了一片。

丁懷遠嘴角掛著一絲諷刺的笑意,宥寧垂著頭吃飯,並未瞧見。

方晉隨意擦了擦手,調整了一下面部表情,盡量讓自己沒什麽異樣,這才重新出了廚房,遠遠喚了一聲:“寧哥,湯來咯。”

“坐好了。”宥寧警告了一聲,方笑吟吟地喊著方晉,“哎喲,還是我家方晉好,這麽懂事。”

丁懷遠一手摸在她腰間,宥寧嚇得差點蹦起來:“幹啥呢。”

“不準說他是你家的。”某人氣鼓鼓。

“他自己當了我爹娘的幹兒子,自然是一家人了。”宥寧笑著解釋,不曾想還是醋包。

“那是你爹媽的兒子,又不是你的。”某人繼續犟嘴。

“好。”宥寧甘拜下風,又問了方晉一句,“方晉,後廚可有陳醋,越陳年的越好。”

方晉當下一楞:“有的,寧哥要喝?”

“不,是丁大人要喝,是吧,丁大人?”宥寧心裏樂開了花,臉上還憋著,“方晉你手怎麽紅了?”

方晉趕緊往後縮,嘴裏應著沒事沒事。

宥寧臉色一變,這孩子總是不說實話,剛伸手,一旁的丁懷遠已經準備抓到方晉,淡淡說道:“燙的,微紅,沒有起泡,沒有脫皮,沒事。”

宥寧桌下推了推他。

“以防萬一,這瓶藥你擦了還我就是。”丁懷遠松了手,從懷裏掏出一個圓肚子瓷瓶擱在桌上。

“謝謝丁大人。”方晉臉色不大好,他才不要跟欺負他寧哥的人要好,“哥,你趕緊吃飯,我等會用水洗洗就沒事。誰做飯還沒燙過啊,沒事的。”

丁懷遠心裏不樂意了,這小孩對著他就冷著一張臉,對著宥寧笑得跟門外那根狗尾巴草似的。這麽區別對待也太明顯了。

“那不行。萬一這大冷天的凍傷了怎麽辦?來,把手給我。”

方晉不肯。

“我數三個數啊,一,二......”宥寧二字剛落音,方晉委委屈屈把手伸了過去。

丁懷遠不經意擋開宥寧手:“我來吧,我經驗多。”

上藥確實也是麻利,方晉手背的藥膏敷得又快又薄。

不過方晉臉色好像不太對。

“方晉,這藥塗著很疼?”宥寧出聲詢問,她怕丁懷遠故意整方晉。

“沒有的,哥,你先吃,我等你。”方晉疼是因為丁懷遠捏得他疼,當然,沒捏他受傷的手背。這點讓方晉不由得堅信丁懷遠是個小人,於是任由宥寧說破大天,他也不肯走,就搬了板凳坐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。

有了方晉在一旁,丁懷遠自然不敢多做什麽小動作。

方晉看到了什麽,怎麽想,他壓根就不想管,也不在意,只是宥寧不肯,他才作罷。

這頓飯吃得倒是安靜又快速。

方晉這孩子勤快,麻利收拾好碗筷洗幹凈,手都還來不及擦幹凈,又匆匆跑了出來:“哥,我們一起回家吧。”

丁懷遠腳下一滯,心中暗道:不好,這玩意會成為他的大絆腳石。

這下丁懷遠有些後悔了。老丈人丈母娘都還沒搞定,又來個難纏的小鬼。

“也好,那周大人路上小心。”丁懷遠突然改口。

方晉哼了一聲,拉著宥寧的胳膊出了衙門。

宥寧哭笑不得,沖丁懷遠眨了眨眼,隨著方晉一同出了門。

丁懷遠在後面磨著牙齒。

三日之後,花魁節所需的布料全部趕制出來。

陳德正帶人把布料一同送到了衙門:“大人,這些是花魁節的,這些是上次楊老板預定的部分。這是出貨單,請大人過目。”

自從宥寧管了這事後,進出貨物都需要染坊的兩人簽字,最後再由宥寧簽字,一式兩份,最後再由收貨方簽字。

這是規矩。

染坊這邊目前就是丁懷遠、陳德正、王正欽、吳應才,外加兩個賬房先生,其他衙役沒事就是幫忙制作膏子、鬥光、砍柴、燒火,婉兒帶著兩個繡娘負責刺繡的活。

宥寧讓兩人把布料一一展開,仔細看了過去,滿意極了,這老工藝真是不得了。

每一樣都是精品。顏色鮮艷均勻、刺繡精美栩栩如生。

“好,辛苦各位了。王大人,準備準備,這月工錢可以發放了。”宥寧讓人收拾好布料,又吩咐主簿王正欽。

陳德正交接完,又帶著人匆匆回了郭家莊。

現在陳德正全家都住在郭家莊,也是染坊的工人。

現在郭家莊那個染坊有名字了,叫“錦繡坊。”

“明天......”丁懷遠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方晉打斷了。

方晉笑得純良:“哥,明天你是不是要去石河子送布?”

“恩,怎麽了?有什麽要給你帶的麽?”宥寧正低頭扒拉著算盤,再核對一下進賬。

“沒有什麽要買的,就是還沒有去哪兒玩過,想哥帶我去看看,成不?哥。”方晉小奶狗似的蹲在桌邊,下巴擱在桌上,眨著眼睛,跟他哥撒嬌。

丁懷遠嫌棄。這小子臉皮太厚了,好好一男的,怎麽像個女的?這要是在他的軍營,早打得他哭爹喊娘了。

“我可是有任務在身,不是去玩。等下次得空了,我再帶你去好不好?”宥寧算完賬,又核對了明天去石河子要做的事項,這麽瞧著一天夠嗆。

“哥,我知道你不是去玩,我也可以幫忙的,我會跑腿。哥,讓我去吧,求求你了。”方晉本來就是個十四五的小孩,長得清秀,換了著裝說是女孩也不過分。

宥寧被他晃得沒法做事,只好停下筆,笑著柔聲安撫:“你先起來吧,你準備準備,明天隨我一起去吧。不過先說好了,在外面可比不得家裏頭,不準不聽話啊。”

方晉蹦了起來:“是,是,一定聽哥的話。哥讓我往西我絕對不敢往東。”

路過丁懷遠身前,還背著宥寧朝他做了個鬼臉:哼,我是絕對不會讓你跟我哥去的。

宥寧笑著搖了搖頭,繼續伏案寫計劃去。

剛寫了第一個字,袖子就被人拉住了。

“怎麽啦?”宥寧停下筆,轉過身,無奈地看著丁懷遠。怎麽一個比一個難搞?

“你態度不對。”丁懷遠控訴。

宥寧一頭黑線,她實在憋不住好奇心:“怎麽就不一樣了?”

丁懷遠倒也耐著性子解釋,學著宥寧說話。

宥寧啞然失笑,這人是三歲幼童麽?餘光瞥見丁懷遠神色,恩,有點傲嬌,有點委屈,宥寧心下嘆了口氣,這到底做了什麽孽啊,眼前是養了個兒子麽?

但丁懷遠絲毫不為所動,固執拉著宥寧的袖子,宥寧迅速調整好面部表情,柔聲問道:“你怎麽了?”

丁懷遠臉色這才緩和起來,轉頭又提了要求:“你以後能不能別那個態度對方晉?”

“哪個態度了?”

“就剛剛那樣。”

“那樣又咋了?”

丁懷遠指了指胸口:“這兒,會疼。”

能不能再幼稚點?宥寧心裏的白眼已經翻到天際了,她示意丁懷遠坐下,跟他準備開始思想教育:“這樣,我今天跟你說道說道。”

“不聽。”丁懷遠一口回絕,下巴高高擡起,側向一邊,標準的“我不想理你”情緒。

宥寧雞皮疙瘩掉了一地,立刻炸毛:“丁懷遠,你閉嘴吧。能不能好好說話了?能不能正常點?”

這回輪到丁懷遠滿臉狐疑了:“你不喜歡這樣?”

“廢話,撒手。”宥寧掙開,繼續工作。

“你只是不喜歡我這樣?”丁懷遠發出了靈魂深處的第二問。

宥寧停下筆,認真地看著他:“每個人表達方式都不一樣,每個人也會根據面對不同的人調整表達方式。這不存在喜歡不喜歡,只有合不合適。方晉他是小孩,做這些動作,自然是不打緊。可你呢?是丁懷遠啊,夜能止兒啼的人,這麽突然在我面前裝乖,就好比…...”

“就好比大灰狼突然改吃素了,不搭。”宥寧想了想,盡量找個合適的說辭,“你呢,做自己就好。”

“何況你什麽樣子我都喜歡的,不用刻意改變。”宥寧又補了一句。

“你騙人,剛剛還說不喜歡我學方晉的。”果然,恢覆正常的丁懷遠思反應敏捷了數倍。

宥寧低笑了一聲,用胳膊撞了撞他,打趣他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

“二十五。”丁懷遠心下一喜,這是不是代表好事將近?

年輕人,我只想告訴你一句:你想太多了。

“啊,二十五啊。”宥寧敲了敲桌子,她原本也沒想真問丁懷遠年紀,沒想到這人沒懂她的梗,正兒八經回答了。

這答案一出,宥寧心裏不停嘀咕著:這以前也忘記問年齡這事,家中可有娶親定親啥的。這下糗大了,這個年紀在這個年代十有八九連孩子都有了。可這話要怎麽問?答案要是肯定的,那怎麽辦?

丁懷遠心下一驚,表面卻不動聲色,心裏想的卻是:難道是嫌我年紀大了?還是在懷疑我身患隱疾?可這話要怎麽證明?

倆人默契地沈默了一炷香的功夫,兩人同時開了口。

“你是不是娶親生子了?”宥寧問道。

“你是不是嫌我年紀大?”丁懷遠問道。

兩人互看了一眼,忍不住笑了起來,宥寧笑得前俯後仰,眼淚都笑出來了,丁懷遠臉上的笑意還只是稍稍比之前大了一點點。

宥寧見狀笑得更歡了。邊指著丁懷遠,邊斷斷續續說道:“嘿,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大聲笑過?哪得多無趣啊,哈哈哈。”

丁懷遠面色一頓。

宥寧知道自己紮人心窩子了,擡起手,左右開弓,上向提拉丁懷遠的嘴臉:“喏,你看,像我這麽笑。”

她自己把嘴抿成窄窄的一條線,然後盡量往兩邊拉扯,作出一個滑稽又可愛的鬼臉。

丁懷遠心口一窒,有多少年不曾有人這麽逗他笑?有多少年不曾有人怕他不開心?

他們只會敬他畏他怕他擁護他,也有人怕他怨他恨他恨不得讓他馬上去死,可從來都不會有人關心他今天笑沒笑,笑得有幾分真幾分假。

老師說,成大事者,要學會不動聲色,喜形於色是大忌。

軍師說,將者,自當不怒自威,讓人不寒而栗,方可服眾,服天下。

謀士說,上位者,需絕情寡義,情乃大劫。

這些話他聽了十幾年,做了十幾年,從不出任何差池。

可今天他什麽都不想管,也什麽都不想顧,他在宥寧眼前,不過是個男人,一個想要娶她的男人。

丁懷遠心下想明白了,自然也不客氣起來。伸手雙手,學著宥寧的樣,還無師自通,順帶出言攻擊:“這樣笑才好看,剛才那樣太滑稽了。”

宥寧頭往後一仰,想要躲開他的手,邊問:“你說實話,你是不是不姓丁?”

丁懷遠面色微微一僵,但臉都被捏著了,並瞧不出什麽端倪。

宥寧卻瞧得真切,還不等丁懷遠出聲,她笑著繼續往下問:“你說,你是不是姓管?”

丁懷遠這下徹底楞了:“為什麽是姓管?”

宥寧咳嗽了好幾聲,轉著頭,像個老學究似的拖著長音:“管著,好事者也,管天管地,管人吃飯喝水。”她沒好意思把管人拉屎放屁說出來,覺得太過於粗俗,免得讓人訓。

說完,宥寧又哈哈大笑起來,隨便一個梗都接不住,真的是太逗了。

丁懷遠沒笑,反而一本正經地問道:“那你是不是夫?”

宥寧想了想,夫這個姓也沒什麽好說的,再說了,玩個游戲勿需這麽較真,於是宥寧一臉認真地爭辯:“自然不是,你今天不說出個子醜寅卯出來,我可不依的啊。”

“夫人,請寬心,我不但可說出子醜寅卯出來,我還可以做得到。”丁懷遠松開手,整了整衣衫,一稽首,回答得坦坦蕩蕩。

我的個乖乖,宥寧在心裏暗嘆一聲,誰告訴我這人高冷?

“別介啊,我只怕這夫人是另有其人啊。”宥寧雖然被臊得滿臉紅,可氣勢不能輸啊,常言道輸人不能輸陣。

“夫人這是想問我可有娶親或者未過門的?夫人有話但說無妨,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......”

宥寧就坡下驢,手指勾在桌沿:“那你有事沒有?不管是訂下的還是沒過門,還是一頂小轎從後門擡進去的,還是八擡大轎擡進去的,包括養在外面的,都算,有是沒有。”

宥寧眼皮子往上一挑,直勾勾盯著丁懷遠,絲毫不肯退讓。

丁懷遠喉嚨一動,吞了吞口水,啞著嗓子:“原先有一個訂下親事的,只是後來人長大了,沒瞧上我,把婚事給退了。”

宥寧生得美貌這事眾人皆知,唯獨不知的是她要直勾勾地盯著人瞧,會媚色暗生,勾人魂魄,丁懷遠也不例外。

“那以後我若有機會見到她,定當面道一聲謝,送上一份賀禮。”宥寧笑得極其得以,像逃出生天的小狐貍。

“這又是為何?”她腦子轉得很快,丁懷遠有些跟不上。

宥寧伸出纖細的手指,勾住他的腰帶:“要不是她,你怎麽會有機會遇到我?我又怎麽能有機會獨霸你一人?恩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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